战 士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根据白先勇同名小说改编 原著 白先勇 改编 赵耀民 人 物 金兆丽——女,20岁至40岁,当年上海“百乐门”红舞女,绰号“玉观音”,后为台北 “夜巴黎”舞女大班。 朱 凤——女,20多岁,“夜巴黎”舞女。 筱红美——女,20多岁,“夜巴黎”红舞女。绰号“小如意”。 吴喜奎——女,20多岁至40多岁,“百乐门”红舞女,后为佛教居士。 任黛黛——女,20多岁至40多岁,“百乐门”红舞女,绰号“丁香美人”,后为富春楼绸缎庄老板娘。 穆 老——男,60多岁,上海老舞客。 月 如——男,20多岁,“百乐门”舞客。大学生,盛将军的儿子。 秦 雄——男,30多岁,台湾远洋轮大副。 陈发荣——男,60多岁,华侨,新加坡橡胶厂主。 青 年——男,20岁左右,头一回来“夜巴黎”的舞客,酷似当年月如。 童得怀——男,40多岁,“夜巴黎”歌舞厅经理。 潘金荣——男,60多岁,“百乐门”舞客,上海棉纱大王。 周富瑞——男,50多岁。“夜巴黎”舞客。台湾大华纺织公司董事长。 鲁秘书——男,40多岁,盛将军的秘书。
绿牡丹,粉牡丹,林妹妹,明莉,小梅,汤团,阿桂姐,牙签,徐娘,玛莎等其她舞女。 彭先生,王先生,金枪鱼,银枪鱼,小蔡,小马,舞客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等其他舞客。 乐师,歌女,调酒师,小郎(小三等)、侍者,卫士甲、乙等。
歌舞队(兼演群众)。乐队。
时 间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六十年代。
地 点
台北,上海,基隆。 第一场
时:60年代中期,某晚。 地:台北,夜巴黎歌舞厅。
[舞台上的霓虹灯一盏盏地亮起,勾勒出60年代中期台北闹市西门町一带的风情。“夜巴黎歌舞厅”的霓虹灯招牌也亮了起来。穆老上,走进“夜巴黎”。“夜巴黎”场景随之亮起:乐队在无精打采地演奏,舞池内稀稀拉拉地有几对男女在跳舞,其中有舞女朱凤;舞池周围的吧台和座位上,零星地坐着一些舞客,其中有周富瑞、彭先生、王先生等;调酒师在吧台内看着舞池的动静;侍者来回走动,照应客人。气氛显得萧条、冷落。穆老走到吧台前落座。 调酒师 (很熟悉地招呼)穆老,您来啦,怎么,捧金大班的场要捧到最后一夜? 穆 老 (微微一笑)阿丽还没来吗? 调酒师 (将一杯威士忌放到穆老面前)可不是?她要结婚了,明天就要走了,小姐们个个都舍不得,这不,在状元楼设宴为她饯行,为她贺喜呢。 穆 老 是该好好庆贺一下,阿丽这几十年不容易啊,现在好了,总算有个归属了。 调酒师 (饶舌地)她有头脑,手腕也好,钓着了一头“老金龟”,听说那位新加坡华侨,身价有这个数呢。(伸出手掌翻了两番) 穆 老 (又微微一笑)听阿丽讲起过,那位陈先生是个老实人。 [童得怀急从吧台后急匆匆地上。 童得怀 这帮小姐怎么还不来?吃饭要吃到天亮啊?看看,生意都没法做了。 穆 老 童经理,难得的,阿丽明天就要走了,就让她们尽尽兴吧。 童得怀 (不得不做出宽宏大度的样子)是啊,是啊,穆老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为了这儿的生意,我也是要去向金大班敬两杯的…… [童得怀的话被周富瑞拍桌子的声音打断。 周富瑞 童经理,童经理,童得怀! 童得怀 (急忙钻出吧台,跑到周面前,陪着笑脸)来了来了。(为他点烟,明知故问地)啊,周董事长,您有什么吩咐? 周富瑞 你少装糊涂,我问你,你今天搞的什么鬼?我坐到现在快半个小时了,怎么连“小如意”的影子也没看见? 童得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金大班要走了,“小如意”和别的小姐都在状元楼请她吃饭,我已经打电话催她们来了,请周老板再稍候片刻. 周富瑞 金大班走不走,我管不着。我只问筱红美筱小姐,我只捧这位“小如意”的场。得怀老弟,你要注意:我来“夜巴黎”,就为“小如意”;不见“小如意”,我就不如意;我不如意,你没生意。 童得怀 那是,那是,嘿嘿。您一百个放心,只要“小如意”一到,我叫她马上粘到您身上…… [舞池突然一阵骚动,正在跳舞的一名舞客一把推开与他伴舞的朱凤,嚷嚷起来…… 舞 客 什么意思?笑也不肯笑,贴也不让贴,一张脸倒像是我欠了你的钱,哼!(拂袖而去) [舞曲停了下来,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朱凤板着脸站在原地。 童得怀 (急忙上前,问朱凤)朱小姐,怎么啦? 朱 凤 对不起,童经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下) 童得怀 (顾不得和她计较,急忙跑到门口,挡住那舞客,满脸堆笑)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小姐…… 舞 客 换小姐?这舞厅里还有小姐吗?你们“夜巴黎”好关门了。(骂骂咧咧地下) [又有几个舞客要起身走。 童得怀 (急忙劝阻)各位请留步,再小坐片刻,小姐们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舞客甲 金大班来吗? 童得怀 来,来,她马上就来,就在路上了。 [这几名舞客互相嘀咕了几句,返身坐下。 童得怀 (擦擦额头上的汗,对乐队)奏乐,奏乐。 [乐队重新开始奏乐。喝得半醉的彭先生突然站起,把一个空啤酒瓶扔到乐台上,乐师们零零落落地停止了吹奏。 彭先生 呃,别奏了,没有小姐,没人跳舞,呃,还奏个屁的舞曲?(搜集身边的空酒瓶,一个个摆到舞池中间)小姐不来,呃,这地方……呃,倒有点像保龄球馆。(用空酒瓶打起了“保龄球”) [客人们哄堂大笑,只有穆老冷眼旁观。 童得怀 (前前后后跟着彭先生,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哎,彭先生,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彭先生不理他,只顾打“球”;王先生也拿着空酒瓶入舞池,帮他布阵,替他补局。童得怀无可奈何,狼狈不堪。 舞客甲 (望着门外,惊喜地)金大班来了,小姐们来了。 [客人们不由精神一振,向门外望去;穆老也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金兆丽穿了一件黑纱金丝相间的紧身旗袍,一个大道士髻梳得乌光水滑的高耸在头顶上;手上戴着一枚一克拉半的火油大钻戒,耳环、项链、手串、发针,金碧辉煌的挂满了一身,脸上酒意盎然,甩着一只鳄鱼皮的小坤包,率领一群花枝招展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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