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甲 那年头而吃开口饭的,全歇工了。 乙 全歇了? 甲 很多艺人,有名的艺术家,改行家,做小买卖,维持生活。 乙 改行了? 甲 嗯. 乙 那么您说一说,都什么人改行了? 甲 唱大鼓的刘宝全,唱
得好不好啊? 乙 好啊。 甲 那年头儿不让唱。 乙 改行了? 甲 改行了。 乙 干吗去了? 甲 卖粥。 乙 卖粥? 甲 北京的早点嘛,粳米粥,砂锅熬的粳米粥...... 乙 噢。 甲 烧饼、麻花儿、煎饼果子。 乙 下街卖粥。 甲 哎,就在口儿上摆摊儿。 乙 瞧瞧。 甲 嗯。 乙 得会吆喝。 甲 就是啊。 乙 这真难! 甲 你说,这吆喝就不容易。 乙 是吗? 甲 艺术家他哪会吆喝? 乙 不会。 甲 你想这些日子,因为禁止娱乐...... 乙 嗯。 甲 嗓子都不敢溜。 乙 啊。 甲 借这机会溜溜嗓子。 乙 干什么? 甲 自己会编词儿。 乙 啊。 甲 把所卖的东西看了一下,编了几句词儿,合辙压韵。 乙 嗯。 甲 吆喝出来跟唱大鼓完全一样。 乙 是吗? 甲 嗯。 乙 唱大鼓它有鼓啊。 甲 这不有这砂锅吗? 乙 嗯,砂锅就当鼓。 甲 哎。 乙 打鼓的,这个鼓踺子呢? 甲 没有,有勺儿啊。 乙 那么这鼓板呢? 甲 没板,拿套烧饼果子。 乙 他倒会对付。 甲 一和弄这粥...... 乙 嗯。 甲 (唱三弦过门):“吊炉烧饼扁又圆,那油炸的麻花脆又甜。粳米粥贱卖俩子儿一碗,煎饼大小你老看看,贱卖三天不为是把钱赚,所为是传名啊,我的名字是叫刘宝全哪。”咚,哗......啦...... 乙 怎么啦? 甲 砂锅碎了! 乙 锅碎啦? 甲 要怎么说外行干什么都行。 乙 为生活挤对的嘛。 甲 是啊! 乙 啊。 甲 唱京戏的也有改行的。 乙 哪位啊? 甲 唱老旦的龚云莆。 乙 噢,龚云莆。 甲 老旦唱得最好啊。 乙 是啊。 甲 听说拿手戏是《玉后龙袍》。 乙 不错啊。 甲 后台一叫板:“苦啊!” 乙 就这句。 甲 可堂的彩声。 乙 真好听。 甲 那年头儿不让唱了。 乙 也改行了? 甲 买菜去了。 乙 卖青菜去了? 甲 嗯。 乙 哎呀,那可不容易。 甲 是嘛。 乙 头一下说,你得有那么大力气啊。 甲 哎。 乙 是不是? 甲 过去北京买菜的都讲担挑。 乙 啊。 甲 但这一副挑啊,二三百斤菜。 乙 对啊。 甲 走起来这个人得精神。 乙 是嘛。 甲 不但人精神,连菜都得精神。 乙 菜怎么还精神呢? 甲 内行买菜嘛,先到水井那儿上足了水,泥土冲下去。 乙 是啊。 甲 上足了水,你看这个菜它精神。那韭菜多细呀,一捆儿,啪,往这儿一戳。 乙 嗯。 甲 你看韭菜那个相儿。 乙 嘿嘿,倍儿挺。 甲 你不信晒它俩儿钟头儿。 乙 嗯。 甲 全趴下了。 乙 那可不。鲜鱼水菜嘛! 甲 买菜的还得会吆喝。 乙 那是啊。 甲 北京这个买菜的,那吆喝出来跟唱歌一样。 乙 啊。 甲 那个好听啊! 乙 是啊? 甲 十几样二十几样菜一口气吆喝出来。 乙 您学一学怎么吆喝? 甲 吆喝出来这味儿的。 乙 啊。 甲 (学叫卖声)“香菜辣青椒,沟葱嫩芹菜呀,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卖大海茄。卖萝卜,红萝卜卞萝卜嫩芽的香椿啊,蒜儿来好韭菜。” 乙 吆喝得好听。 甲 这玩意儿外行哪干得了啊! 乙 是啊。 甲 龚云莆是位艺术家。 乙 对呀。 甲 老旦唱得好。 乙 啊。 甲 干这不行。 乙 外行。 甲 没办法。弄个挑子,买了几样菜。 乙 啊。 甲 走在街上,迈着台步(学老旦台步)。 乙 怎么还带着身段哪? 甲 习惯了。 乙 噢。 甲 遛了半天儿,没开张。 乙 怎么会没人买哪? 甲 人家不知道他给谁送去。 乙 原因是什么呢? 甲 他不吆喝。 乙 那哪儿开得了张啊! 甲 他一想我得吆喝吆喝。 乙 那是啊。 甲 自己也会编词儿。 乙 噢。 甲 一看所卖的菜。 乙 噢。 甲 编了几句。吆喝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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