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师  你……你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惹得起吗？

牛  牛  我……（憋足了劲）“我以我血荐轩辕”！

关老师  （苦笑）你看着孩子倔的，连鲁迅的话也搬出来了！

牛  牛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关老师  （震惊）唔？哪来的这套理论？

牛  牛  课堂上你教的！

关老师  好，好！（无奈）实话跟你说了吧，是小勇把今天这事捅到他爸爸那儿，他爸爸打电话来找校长，校长急了，才让你写检讨。

牛  牛  校长为什么怕小勇的爸爸？

关老师  牛牛，你知道吗，学校的教工宿舍十分紧缺，不少老师至今还没分到房子，而小勇他爸爸主动向市领导反映情况，拨专款增建新教工宿舍。牛牛，你不要在这节骨眼上捅漏子，啊？

牛  牛  老师的意思是，我不检讨，就得罪了小勇，得罪了小勇，他爸爸就不再帮学校的忙了，新教工宿舍就要泡汤？

关老师  牛牛，算老师求你了，这还不行吗？要知道，老师也没分到房子啊！

牛  牛  （痛下决心）这……好我写，我写！（悲壮而凛然地走向桌旁，挥笔疾书）
[关老师终于松了口气。

牛  牛  （边写边念）今天我企图在女同学面前大献殷勤，竟不问青红皂白诬陷小勇仗势霸道欺负女同学，还蓄意报复，动手打了他一巴掌。我不对，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检讨。检讨人：牛牛。
[牛牛念检讨，伤心处禁不住声泪俱下。关老师见状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关老师  （默默地接过检讨书）牛牛，你受委屈了。

牛  牛  关老师，现在检讨书到手了，房子也到手了，你可以走了。

关老师  牛牛，这事过去就算了，别老往心里去，啊？好好在家做功课，我走了。（转身欲下）

牛  牛  （爆发地）不！功课我不做了！这书我也不读了！

关老师  （浑身一震，再也迈不开步子，慢慢转过身来，颤声）牛牛，你尚未成年，不读书，又能做什么？

牛  牛  跟爸妈捡破烂去！

关老师  你……捡破烂？！你不喜欢读书？

牛  牛  （爆发地）谁说我不喜欢读书？为了能读书，我一做完作业就帮着爸妈捡破烂，为了能读书，我一天可以只吃一顿饭，在我的心目中，学校是美好的地方，那里有最清新的空气，有灿烂的阳光，那里有平等相处、亲如兄弟的同学，还有我敬重爱戴的老师，是你们让我又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知识，将来当科学家，当工程师，当教师……，像老师教导的那样做一个正直的人，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今天，是你亲手把我心中的梦彻底粉碎了！假的，全是假的！你们说一套做一套，你们骗我，骗子！我恨你！（扑倒在破烂袋上恸哭）
[强烈的音乐和恸哭声，撕碎了关老师的心，她无比内疚、惭愧、悲愤，决然将检讨书撕成碎片。

关老师  牛牛，这检讨咱不写了，老师错了，对不起你。

牛  牛  （惊诧）你不怕挨批评受处分？

关老师  不怕！

牛  牛  你不要新房子啦？

关老师  不要啦！为了一点私利，为了一套房子伤害了同学的心灵，毁了同学们的理想、信念，这代价太大了。

牛  牛  （激动地）关老师！

关老师  来，我们就以一个普通教师和学生的名义把情况和我们的态度写出来交上去。

牛  牛  （关切地）老师，你敢？

关老师  （调侃地）“我以我血荐轩辕”嘛！

牛  牛  （会意地）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师生俩终于会心地笑了，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切光。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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