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打牌来了我这儿受气来了?”“可是我给拨拉的,你立起来不就完了吗!四家打牌,亮着还来什么劲儿呢!——我说您这烟卷别抽了!嚯,打得不勤,熏得倒挺勤,一根儿顶着一根儿,‘羊角疯——老抽’!‘干个个(指乳房)——老嘬着’!受得了吗!别抽了,留着这钱买块糖含着不也解闷儿吗!——这电灯也不亮,保局的哪儿去啦?换个大泡子!谁还点十烛的小泡子啊!哎,来个两万烛的换上!”“多大的?两万烛的?我没地方给您找去!”“你受换不换哪!我知道有多大烛的泡子?我又不是电灯匠!买洋蜡预备着,留神半夜没电,摸着黑就别来了。这台布也不洗洗,六九条也分不出来,刚才坎六条没和,当是九条呢!这两天眼睛也上火,一劲儿长眵目糊;输钱的意思、倒霉的苗子全来了!给我打个手巾把儿来吧!沏点儿茶喝喝,嗓子全冒烟儿了!快天亮了,预备点儿点心,买点儿烧饼、果子,打点浆子,没白糖我不挑眼。呸!痰桶哪儿去了,这儿放个痰桶,我爱吐痰你不知道吗?伺候好了,有你的便宜,这头儿归我打,把我伺候好了,多给你逗点儿吗儿;把我伺候不好我这儿干净,你那儿任吗儿也没有。坐这地方也是倒霉的一块地,八成儿埋死孩子了!”瞅哪儿哪不顺眼,“您瞧这房子怎么盖的,有旮旯儿……” 乙 没旮旯儿不成烟筒了吗! 甲 (看桌底下,冲上家)“您这儿别蹬着啦!要不我不开和呢,全给我蹬出去啦!狗溺尿才跷腿呢!后腿摘下来,把腰窝儿挂上吧!别哆嗦啦!吃烟袋油子了是怎么的?哪儿那么些毛病!(用鼻子闻味)嗯?哪儿又犯味儿了?刚才我闻一鼻子就没找着,这股子味儿可真受不了啊!哪儿这是?窗户敞开!蚊子香点上!来一包仁丹吧!我要吐了!这房子怎么盖的,没窗户?好倒霉!我坐洋火盒里了!这股臭味打哪儿走呢!哎!咱把房顶挑了吧!” 乙 嚯!输俩钱儿他这儿拆房来啦! 甲 要是有看歪脖儿和的也受不了! 乙 全不对他心思。 甲 他身后边站着二位,一回头他看见了,跟这二位急了:“我倒丢了,这儿还俩保镖的呢!’卖不了的麻杆儿——这儿戳着来了’!‘城隍庙的小鬼——这儿塑像来了’!二位活动活动吧!”“是,您哪!我没言语。”“没鲇鱼啊,还甲鱼哪!你一努嘴我就受不了!走吧二位!我赢了给你们吃喜儿行不行?饶命吧!伯伯!”咕呼!给这二位跪下了。这二位一瞧,再不走打起来啦,这二位全走了。全走也活不了。“别全走哇!回来一个呀!那黄瓜走,茄子回来呀!这风水全带走了!……” 乙 怎么叫茄子回来呢? 甲 黄瓜是绿的,茄子还有点紫色啊!“你看,你一回来,这把有听了吧?” 乙 和什么? 甲 二桶、发财对倒。您可听明白了:发财出来是一翻牌,二桶出来就是小和,可他和不了。 乙 怎么呢? 甲 他挂儿像啊!经不起大和。打这儿起,俩手就哆嗦。(学俩手哆嗦)这对发财不知撂哪儿好了,搁当间儿?瞅它别扭;搁边上?怕碰躺下;搁口袋儿里头,一想又没有规矩…… 乙 怎么好呢? 甲 他有主意。站起来了,摁着这对发财,在桌子上这么一磨,瞅着这三位:“打什么说话啊!我可有听了。我要跟你对死,算我牌气背;你要拿着一张,你也和不了,我也和不了。别往幸家儿挤了,打什么说话,我这儿有听了,哎!我这儿嚷,你没听见?什么蔫出溜地拽那儿了?怕我和是怎么的?什么,南风?南风不要,发财才行呢……哎呀!说出来了!完了,完了……” 乙 差不点儿半身不遂呀! 甲 这发财真跟人对死了。那位一想,干脆让他和吧:“发财!”人家把发财打出来了。他一听高兴了,“别忙!碰一个!”翻牌瞧,他和不了了…… 乙 怎么呢? 甲 发财磨得成白板了! 乙 嚯!这得多大的劲哪! 甲 您就知这人的品行怎么样了。 乙 耍钱也是真没好处。 甲 在天津卫还有这么一种耍儿,——斗十和。 乙 对,卫十和(博戏,斗纸牌。)嘛。 甲 这牌手儿可不好找,大娘打二婶,二婶找四姨,四姨找六舅母,一找就是闲话。天津卫的老太太说话好听,语音甜。大娘找二婶去了,“我说二婶啊!吃饭了吗您老?吃完饭上我们那儿斗牌去吧!”“哎哟大娘啊!我可不来了,这两天脾气太背了,抓起这牌来,不是输就是赢,要不就够本儿。”可不就这个吗!“走吧您老,我们那儿三缺一呀。”“好,您头里走,我随后就到。”到家归置归置,带几个零钱就去了。“大娘!”“请坐您老,先搬搬牌。” 乙 怎么还搬牌呀? 甲 搬牌看看是谁的庄。 乙 噢,这是斗牌的规矩,庄家抓多少张? 甲 三十一张。 乙 旁庄呢? 甲 三十张。一搬牌是二婶的庄。您听吧,这不是斗牌,完全是斗话,一伸手这就张嘴,话跟手一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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