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瑞述 殷文硕整理 刚才就该我表演,为什么没演呢?是这么回事,我刚要上场啊,在后台有位小伙子把我拦住了,非要看看我这脑袋! 他说我们相声演员都聪明,对事物反应快,脑袋一定个儿大他还有一套理论,说人哪,这儿(指太阳穴)有块“灵觉骨”,忘了什么事儿,一拍就想起来了。您看戏台上,(京剧道白)“适才他与我讲得明明白白,如今为何想他不起?这这这这,想起来了”(学拍太阳穴状)是不是都拍这儿?如果拍别处就别扭了,“适才他与我讲得明明白白,如今为何想他不起?哇哇哇哇……”(学拍嘴打哇哇状) 哎,这成傻小子啦!到所以说,这儿(指太阳穴)两边儿鼓,脑袋个儿大,就一定聪明。 嘿,他还找到根据啦! 我跟他讲:人只要爱学习,遇事多思考,慢慢锻炼就聪明了不在脑袋个儿大小。脑袋个儿大管什么用啊?过去有这么一家子,脑袋倒是个儿大,可比准都糊涂,他是这……我说:你干脆上前台听去吧!不然我连这场也误了。 今天我说段儿《大脑袋》。过去在我们老家有个土财主,夫妻俩带个孩子,还有个老太太,一家四口,老少三辈,全是大脑袋!可办了好多糊涂事,闹了好些笑话。 有一次,土财主领着孩子到镇子上赶集去了。那时候的买卖铺户,门口儿都有一口防火水缸。他这个孩子趴在水缸沿上往里一瞅:哎,里边儿有个小孩儿。这口缸啊,盛着半缸水,这个孩子往缸沿一趴,正照个人影儿——其实就是他自己呀。这孩子他不懂啊,冲缸里这人影说上话啦: “哎!小孩儿咱俩玩儿啊?你出来呀,你快出来呀!” 哎,他出得来吗? “你不出来,我打你啦!(作打人动作)什么?你打我!啊……”(作哭状) 哎,他倒哭了! 土财主正在铺子里买东西哪,一听他儿子哭,赶紧跑出来了: “怎么回事?” (哭腔)“那边有个小孩要打我……” 他一听就火了:“走!带我看看去!” 他儿子把他带到水缸边上往里一指:“就在这里头!” “好,我看看,谁家的孩子,凭什么打人?”(作探头往缸里看状)“哎,不对呀,小孩儿打架,你大人出来干什么?!什么,你还敢跟我指手画脚怎么着?你不服?不服我揍你!你还想打我?我……” 他低头捡起一块石头来,往缸里一扔,就听咚——哗啦!缸碎了。水往外一流,就剩个缸底儿啦,有几块破缸碴儿还存着点儿水,太阳光一照,他的影子脑袋剩半拉了,他一看吓坏了。“呀!我把人脑袋打剩半拉了!” 那是打剩半拉呀? 在旧社会呀,大事化小,一跑就了。哎,他跑了。一出去就是三年,始终不敢回来。家里人惦记着他呀,尤其是他媳妇最不放心,总怕他在外边儿再娶一个。就托人带信儿,让他给家里捎张相片来。他不懂什么是相片儿啊,就问人家: “哎,大哥,什么是相片啊?” “嗐,相片儿你都不知道,就是拿起来一看跟你一样,那就是相片儿!” 他应该到照相馆去呀,哎,他去了镜子铺了。拿起一面镜子对面一看:“嗯,这跟我一样,噢,这就是相片儿。” 那是相片儿吗? 他买了一面镜子,托人捎家去了。他媳妇接过来一看,就哭上了: (学妇女哭腔)“娘!他变心了,在外边又娶了一个媳妇。我好命苦啊!” 老太太七十多岁了,白发苍苍,在炕上喊上了:“是吗?拿过来我瞅瞅。”把镜子拿过来一照,就埋怨上儿媳妇了。” “嗐,你胡说些什么呀!他要是再娶,也得娶个年轻的,哪儿能娶个白毛儿老太太呀!” 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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