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魁海述 胡仲仁记 甲 您在这儿哪?
乙 可不是吗。
甲 成天老说,可真够累的。
乙 也不算累,白天说,晚上休息。
甲 您比我强多了。
乙 您哪?
甲 我是白天说相声,晚上打更。
乙 打更?
甲 啊!夜里一会儿睡不着。
乙 为什么哪?
甲 因为院里街坊吵得太厉害。
乙 噢!您那院里街坊多?
甲 也不多,就三家。我们院里就有三间北房,我住当中间儿,东边儿那间是一个铁匠,西边儿这间是个木匠。白天两个人谁也不干活儿,到夜里十二点,他们打夜作,东边铁匠叮叮当,西边木匠咣咣咣。您说我睡得着吗?
乙 可以跟他们说一说。
甲 我一说,他们说:“我们指着这个吃饭。”我一想啊,说好的是不成了,非得动损狠奸坏。
乙 那你有什么主意呀?
甲 我到房东那儿去一趟,我要不叫他搬家,我姓他那个姓。
乙 别说你呀,人家不欠房钱,房东也不能叫人家搬家。
甲 架不住我给他说坏话呀。
乙 什么人性啊!
甲 没过两天,我上房东老太太那儿去啦:“大妈在家吗?”老太太出来了:“谁呀?”“我“有事吗?”“有点儿事,我住您这几年的房子一个子儿不欠。”老太太说:“我知道。”“今见我来看看你,我就要搬家啦。”老太太说:“你住着好好的为什么搬家呀?”“其实我也不乐意搬,我怕打罣误官司。”老太太说:“你怕跟谁打罣误官司呀?”“您知道东边那家儿是干什么的呀?”老太太说:“他不是铁匠吗?”“应名儿他是铁匠,黑夜净做炸弹。”
乙 说话可要留德。
甲 留德?他吵得我黑夜睡不着觉你管哪?“西边那个木匠啊,成天净卖白面儿,烟土。”老太太一听:“啊!”“其实我说这话是向着您,一月收俩房钱儿,您不担心吗?”
乙 变着法儿你多长点儿肉好不好?
甲 肉多了走道儿累得慌。老太太说;“你别搬家,我叫他们两家儿搬。”“大娘您别叫他们搬哪!他们两家儿要知道是我跟您说的,他不骂我吗?”老太太说;“我决不说你跟我提的。”“大娘回见吧。”我就回家啦。没过三天还真发生效力啦。
乙 发生什么效力啦?
甲 早晨我正在院里漱口哪,我一看铁匠跟木匠往出归置东西哪,我心说:“这点儿坏没白使。”
乙 这回你可心平气和啦。
甲 “二位怎么不节不年的扫房啊?”“嗳!好容易住得挺投脾气的,又搬啦。”“可是我们也不愿意搬,这里边出了坏啦,说那个铁匠啊,半夜里做炸弹,说我呀,卖白面儿、烟土,据我想,说坏话这个人很远不了。”
乙 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甲 不管你怎么说,你得搬家。我说:“二位搬哪儿去呀?我帮你们搬两趟。”
乙 人家说什么来着?
甲 “行啦!你别受累啦,不远儿呀。”“不远是哪儿呀?”“你看,不远不远的,你还问什么哪?”
乙 那你就别问啦。
甲 不成!我问他到底儿搬到哪儿去!把他问急啦,他说出来啦。
乙 搬哪儿去啦?
甲 “你要问哪,他搬我那屋里去 ,我搬他那屋里去!”我一听呀,那么……干脆我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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