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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责任。泽非瑞利指望制作一部气势恢宏、赶超《阿伊达》的大歌剧,为此他用心良苦,大象、骆驼、马车,以及数百计的群众演员都是他设计中的一部分。然而演出的当晚,庞大而复杂的舞台转换装置一点也不听话,机械的噪声再加上动物们的喧闹几乎掩盖了乐队。尽管参加首演的女高音普莱斯勇敢而坚定地站在巴伯一边,指出音乐很好,是总体设计出了问题,但是批评的浪潮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巴伯,说他的音乐疲弱无力。其实巴伯的音乐重点在于细腻刻画人物心理,深刻表现戏剧冲突,跟泽非瑞利的铺张浮华大相径庭。但是一些乐评们似乎找到了抒发积怨的大好机会,异口同声地唱著“皇帝没穿衣服”的调子,对巴伯不能如流随俗的音乐展开了残酷的攻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二十年后当这部歌剧作品得以重新录制,却博得一片好评,许多人都不敢相信,原来它是那样精彩。
尽管巴伯在这之后到意大利过了一段隐居生活,但评论界留给巴伯的创伤却难以愈合。他再也没有恢复以往那种旺盛的创作精力。雪上加霜的是,他与梅诺蒂的关系也开始出现裂痕:年轻有为的美国指挥托马斯·施佩尔斯(Thomas Schippers, 1930-1977)(可惜后来这位指挥英年早逝,1977年死于癌症)开始取代巴伯在梅诺蒂生活中的地位。巴伯于1968年创作的组歌《义无反顾》正是他此段人生的一个写照:“命运摆控的恋人们,他们的结合又被另有所爱威胁著,”但是依然爱吧,“义无反顾”。之后,在巴勃鲁·聂鲁达的《二十首爱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的启发下,巴伯又创作了一部大型声乐与管弦乐作品《恋人们》,描绘了一幅爱情史诗——从迷恋到陶醉,再从失落到绝望。这无疑是巴伯与梅诺蒂在四十年的友爱走到尽头时,痛苦的分离在作曲家内心引发的恸哭与哀叹。
1973年,巴伯卖掉了“摩羯宫”,搬进了曼哈顿的一间公寓。此时的巴伯常常饮得烂醉,有时还丧失记忆。一个朋友帮助他找了医生,医生给他安排了严格的作息,试图控制他的酗酒和体重增加。在这事业和感情的低谷,绝望笼罩了一切,创作也几乎停滞了,除了零星几部小型作品。
1978年3月,巴伯在家中举行聚会庆祝他的68岁生日。有八十多位“忠于他和他的音乐”的朋友接到了邀请。晚会上,巴伯晚年的伴侣瓦伦丁·赫兰茨(Valentin Herranz)(作品《恋人们》的题献者)和他的兄弟特意准备了一套烹饪奇观:一辆装满了龙虾和其他海鲜的罗马战车,车身上写著“安东尼和克莉奥佩特拉”;一个大都会歌剧院形状的蛋糕,前面是一个叫做“瓦尼萨”的喷泉。在数不清的致酒贺辞之后,在大部分客人都散尽之后,巴伯还坐在钢琴前,唱了几首曲子。晚会上的巴伯是愉快的,似乎告诉人们他准备好了重新开始战斗。果然同年创作的《第三乐队散文》,尽管大量半音的使用使它听起来更像一场混沌与秩序的搏斗,但是该曲流露出的信心是确凿无疑的。
但是就在这一丝好转的时刻,巴伯被诊断出多重骨髓瘤。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巴伯创作了《双簧管与弦乐队小合奏》,该曲又回到了他年轻时的抒情性曲风,恰到好处地成为他生命的挽歌。
1981年1月23日巴伯去世。他的墓地旁留有一片空位,巴伯生前嘱托,如果梅诺蒂葬到别处,就在这里立一块牌子写上:“怀念两个朋友”。
今天仍然在世的90多岁高龄的梅诺蒂说:“我全心期待著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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